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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校园事故
一般来说,校园是比较安全的地方,很少发生死亡事件。虽然校园暴力偶尔存在,但都是小范围的,并且停留在打架斗殴层面,致死的绝对是重量级的校园事故了。但,偏偏龙城国际中学就忽然发生了一起死亡事件。
高二(3)班一个名叫胡秀敏的女生,晚自习结束后,在回宿舍的路上,被一辆车撞死了。然后,同班同学裴洛洛收拾了东西就回家了,并且死活不愿意来学校了。父母都是做生意的,平时忙死了,哪儿有时间在家陪她?他们都认为女儿是被胡秀敏的死吓住了,但班上同学那么多,都跟往常一样上课,他们怕女儿耽误了,就极力动员她回学校。
谁知,裴洛洛尖叫道:“我不去,秀敏不该死的,他们要杀的是我!爸妈,咱们逃亡吧……逃到另一个城市,三亚,上海,黑龙江……越远越好……”
父母叹息:“这孩子,看来真是被吓得不轻,怎么办?”
跟父母怎么解释,父母都是不相信的。裴洛洛躲在房间里,拿着手机跟好友江仪楠在QQ上聊,江仪楠向她建议:“找陈嘉诚帮忙吧,他老爸是刑警队副队长……”
胡秀敏意外死亡事件显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故,龙城市街头巷尾热议这件事,因为这件事处处透着怪异。
就连公安局内部在讨论案情时,见多了怪事的警察们也是纷纷称奇。局长谢富运点名让陈元负责这个案子,陈元陈述案情,总结了疑点。
怪异之一:地点。要是一般学校也就罢了,龙城国际中学是龙城市著名的“贵族”学校,收费高昂,外语老师是清一色的外教,一个中国人都没有。这是学校招生宣传的主打牌,另一个牌,就是校园安全。龙城国际中学招聘的保安,是清一色的退伍军人,每个都是175cm以上,当然,付给他们的月薪不菲。学校在保安上都这么下本,在其他方面就不必说了。学校建校几年来从未发生过事故,车祸更是少见——因为学校是绝对禁止机动车的,老师们开车上班,也要将车停在离教学区很远的停车场。
怪异之二:人物。胡秀敏并不是一般的学生。她是学校很有名的“贫困生”。要知道,在“贵族”学校里做“贫困生”,那绝对是不容易的。龙城国际中学每年会招十名学生,免除每年两万元的学费,并且每月还会发放五百元的生活费。这钱显然是不好拿的,得是学习成绩非常优秀才行。胡秀敏的成绩就很优秀,刚刚过去的期中考试,她在全年级排名第十。
说到这里,陈元补充了一句:“那个不来上学的裴洛洛,成绩也不错——也排名第十,跟胡秀敏并列。”
警察们面面相觑,局长靠在老板椅上,梳理着脑门上不多的几根头发,一副很疲惫的样子。
怪异之三:那个肇事车,居然是一辆破破烂烂的小货车。车主叫张发财,附近村民,开了家豆腐坊,每天固定给学校食堂送豆腐。但一般来说是早上五点左右时来,晚上来的次数很少,而且,食堂在停车场后面,也是远离教学区的。学校对车辆管理一向非常严格,从不允许这种车进入教学区,但偏偏那天晚上,张发财就开着车从教学区里穿过,然后撞死了胡秀敏。
局长“哼”了一声说:“那很显然,这是蓄意谋杀了。”
陈元苦笑:“动机呢?张发财跟胡秀敏,根本不认识。一个品学兼优的穷学生会惹了谁,能让人找张发财撞死她?”
张发财呢?撞死胡秀敏后,就开车逃逸,到了学校门口时,学校保安已经严阵以待,将他拦下。陈元已经审讯过他了,他说那天晚上喝酒了,迷迷糊糊的。为什么会走教学区?他说给学校送了两年多豆腐了,每次都是走偏远小道,到地方后卸完东西就走,对教学区什么样子很好奇,所以这次晚上趁着巡逻保安疏忽,就冲了进去。后来发现前面保安冲了过来,他一着急,就打方向盘往右边的小路上拐,刚好胡秀敏从那个小路上跳了出来,就……
张发财就这么咬定了是意外,大家也无可奈何,虽然知道这背后肯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。
局长长叹:“唉,真倒霉,邪乎事都发生在咱这儿了……”
大家相互看了一眼,明白局长指的是什么。那个案件轰动全国,虽然已经结案,但大家自己都不相信那个结果,更别提全国老百姓了。现在的百姓是好糊弄的?所以,局长这段时间坐卧不宁的。陈元分析完后说:“局长,目前来看,突破口有二,一是张发财,重点调查他的背后;二是裴洛洛,她也许知道胡秀敏的一些事情……”
局长想了想说:“就按你的想法办吧,尽快结案,免得这事情传到网上,再次轰动全国,那我干脆上吊算了。”
陈元犹豫了一下说:“我还是负责那个案件吧,这个案子交给唐队,我手上有些线索,放弃有些可惜。”
局长没好气地说:“不是已经结案了嘛,还查什么查!你就负责这个案子,那个案子,谁也不许再提。”
“那个案子”成了局长的心结了,大家连名字都不敢提。
作为下属,陈元只能无条件地接受。
虽然胡秀敏死亡事件透着诡异,但他仍然觉得这是个小案子。当儿子陈嘉诚找他,说了裴洛洛的一些事情后,他忽然来了极大的兴趣。
裴洛洛说,胡秀敏死亡那天穿的衣服,是她送的。但不是新衣服,是她过去的一件旧衣,准备扔了的,被胡秀敏瞧见了,胡秀敏说,名牌啊,好几百,扔了多可惜。裴洛洛就说,你想穿就穿吧,反正我不穿了。
胡秀敏就穿了,结果,当天她就……
裴洛洛哭着跟陈嘉诚说,那人想杀的是我,胡秀敏是替我死的,呜呜……
2.目击者裴洛洛
陈嘉诚并不是裴洛洛的同学,他在隔壁班级,但对裴洛洛的事情极为上心。陈元跟裴洛洛见面后就知道儿子为什么这么热心了,原来裴洛洛的确不辜负“校花”之名。
陈嘉诚在裴洛洛面前反复承诺,爸爸一定会全力以赴帮助她,让她跟爸爸说实话。裴洛洛心情平复后,才决定跟陈元见面。她像谍战剧中的女特务一样,乔装打扮,化着浓妆,来到约好的咖啡馆。看到她,陈元就敏感地察觉到她的恐惧。她刚坐下来,就说:“陈叔叔,请你一定要相信我,想杀我的人,时刻在盯着我。”
“你一个学生,怎么惹上了亡命之徒?”陈元问道。
裴洛洛一脸后悔表情:“都怪江仪楠,一个半月以前,嗯,好像是3月26号,那天是周末,她舅舅开了家酒吧,她请我去玩,结果,我看见了不该看的事……”
3月26号,这个日子,陈元再熟悉不过。因为“那个案子”,就发生在这一天。
裴洛洛从小到大一直是个乖乖女,别说酒吧了,连网吧都没去过。出于好奇,她跟江仪楠一起去了。但她不敢喝酒,只喝可乐。江仪楠舅舅开的这个酒吧,比较另类,跟龙城市放着重金属音乐衣着暴露的女生随处可见的酒吧相比,这里显然太安静了。来酒吧的人,基本上都是白领金领,在优雅的轻音乐中低声聊天——裴洛洛非常喜欢这样的氛围,她开玩笑地跟江仪楠说,你舅舅品位蛮不错嘛……
玩到晚上九点半,裴洛洛要回家了。江仪楠留在了酒吧跟表妹一起睡,裴洛洛就自己出门。出了酒吧门,要走一段差不多一百米的巷子,她并不害怕,因为有路灯,而且前面也有人——一个穿着白领套装身材高挑性感的女生,踩着高跟鞋婀娜地走着。
走到一半时,对面过来几个年轻人,打着闹着,走近女白领时,他们忽然一拥而上,动作非常娴熟地捂住了她的嘴,其他人则默契地抬起她的脚,“嘎”一声,一辆路虎停在路口,他们将女白领塞进车内,然后扬长而去……
整个过程不超过一分钟,令裴洛洛目瞪口呆。
期间一个年轻人似乎要返回来对裴洛洛下手,裴洛洛已经掏出了手机,大声喊:“110吗?这里杀人了,在解放路杏花街巷……”
年轻人被同伴紧急拉回,然后匆匆而去。
裴洛洛靠着机智躲过了一劫,实际上,她的手机虽然拨了110,但是还未拨通。
以后的事情,陈元就知道了。110到了地方后,只是记录了案情——毕竟,这种事很多都是感情纠葛。但第二天,一个女白领报案,她被四个男青年强行带到一处豪华会所轮奸,虽然自始至终她都被蒙着眼睛,但她很聪明地取下了他们身上的毛发。而且,她还听到有人说,“老陈,你怎么跟你老爹似的软不拉几……”“哈,你又不是女人,咋知道陈副市长软……”
龙城市一个副市长恰好姓陈,因此受辱女白领怀疑,他儿子参与了这件事。参与没参与,其实非常好办,做个DNA对比就可以了,但牵涉到领导的儿子,谭局长哪儿敢造次?只好跟相关业务领导汇报,还没得到回音呢,女白领就被撞死了。
本来,女白领受辱案被人传到了网上,因为牵涉到领导孩子,就已经很惹人注目了,这当口又出事,更是掀起轩然大波,要求查肇事者背景。报纸、网络上连篇累牍地追问这件事,压力非常大,谭局长想出了个天才主意:说肇事者是她的前男友,因为这个女白领脚踏两只船,跟富二代有染,被前男友发现了,两人因此分手,前男友气不过,就开车撞死了她……
谭局长此招一是抹黑了女白领,将她描述成了私生活放荡的女人;二是人死了,所谓的轮奸案就可以匆匆结案,以后再找几个倒霉的小混混顶包,此事就可以了了。
这就是谭局长的如意算盘,陈元等警察对他的水平实在不敢恭维,因此陈元一直在调查这个案件,想将那四个恶棍绳之以法。
他将嫌疑人陈公子的照片拿给裴洛洛看,裴洛洛惊呼:“他就是那天晚上要找我麻烦的人!”
裴洛洛是重量级目击者,陈公子等人当然想将她搞定。死人是不会说话的,就像那个女白领,人一死,什么事情都可以往她身上推。但奇怪的是,这件案子过去一个多月了,陈公子怎么才对裴洛洛动手?
裴洛洛小声说:一星期前,那个女白领案结案时,我发了条微博,调侃这件事,说脑袋被驴踢了才会相信是前男友为情杀了她。有人跟她争论,问她凭什么这么肯定,她就随口说,哼哼,我当然知道,因为……
裴洛洛的微博,让一直关注此案进展的陈公子等人看到了,他们唯恐案子再出问题,所以才想杀了裴洛洛。
裴洛洛的微博里,只放过一张自己的照片,就是穿着那件爸爸从香港买回来的阿迪达斯外套拍的。裴洛洛发了微博后,就有些后悔了。她想起那天晚上案发时,她也正穿着那件阿迪达斯。因此,她就想把这件衣服扔了。前后思量了几天,才决定扔,不想被好朋友胡秀敏要去了!
陈嘉诚安慰裴洛洛,让她不要过于忧心。学校刚发生过事情,安保比平时加强了许多,学校才是最安全的地方,比家里安全多了。“就像你家住的所谓最高端最豪华的小区,我轻易而举就进去了,小区的保安根本不行,跟咱们学校的相比弱爆了。”
裴洛洛点点头,陈嘉诚看了爸爸一眼,又补充了一句:“而且,在学校,我还可以保护你。”
陈元决定,化装为保安,到学校暗中保护裴洛洛的安全。
同时,他认为,如果陈公子真的要杀人灭口,一定会来第二波的。第一波找来了张发财,这是最不起眼的人物,得手了张发财会获得某种利益,失败了,张发财也不敢乱说,因为他一定有把柄握在对方手里。
在学校,除了送菜工,跟学生关系近的还有老师,政教处或教务处等的工作人员,这些人中,会有谁突然出手?
3.杀手第二波
裴洛洛又来学校了。
五月,天气渐热,学校统一换发了新的校服。女生是白色衬衫和裙子,因为校服采用的是日韩设计,学校在面料上也肯下本,穿着很舒服,女生们很喜欢。即便是男生,也都争先恐后地换上了白衬衣蓝领带,个个都像大一号的郭敬明,看起来很文艺。
尽管学校美女众多,但裴洛洛穿起校服,效果不同凡响——大概很少人知道,设计师就是以她做模特设计的。
生活似乎也没有什么变化,胡秀敏的死亡事件真的被当作张发财酒醉驾驶处理了,学校赔付了胡秀敏家三十万。胡秀敏爸妈虽然非常伤心,但对学校没有提出额外要求,他们反而说,秀敏在学校没有交过学费,学校对她已经够好了,秀敏的死跟学校其实关系也不大,学校还主动赔付这么多钱,我们都不好意思了……
他们的另一个要求,希望严惩凶手,也得到了满足——张发财在看守所里自杀了。他吃饭时偷留了一根筷子,管理员没有发现,结果他偷偷地将筷子磨尖,然后戳破了自己的喉咙。
他应该是深思熟虑才这么做的,因为他还留了遗书,信中嘱咐唯一的儿子:好好工作,当上官,孝顺你妈。
他自杀前一天,儿子来看他,告诉他,自己考上公务员了,是市财政局,热门岗位,他笔试成绩排第七,而财政局今年只招两个人。没想到他面试成绩第一,综合成绩第二,刚好入围。他很庆幸地对爸爸说:“爸,家里的事你别担心,有我呢,我工作以后,能挣钱了,不让妈妈磨豆腐了,起早贪黑,太辛苦了。”
张发财露出欣慰的微笑……
他儿子大学毕业后就开始一门心思地考公务员,考了三年,人都快神经了,被村人戏称为“范进”。终于如愿以偿了,关键是,儿子的精神状态跟以前相比大不一样了,他很高兴,亦很放心。
官二代的能量果然不是盖的!
张发财的问题解决后,裴洛洛的处境就危险起来。
陈元带两个警察,穿上了保安服。但三个人都不是太像,因为他们都有点胖。而学校的保安,依然保持着退伍兵的雄姿。陈元跟保安队长套近乎,想让保安队长派出精干力量到教学区,重点是高二(3)班那里巡逻。保安队长开玩笑说:“行啊,咱俩比试比试,赢得了我,我就答应。”
陈元是刑警队副队长,当年在警校散打也是获得过名次的,当即就跟队长比试了一番。没想到,十招以内,他就被队长打倒在地。他非常佩服,问:“兄弟,你以前在部队是干什么的?”
保安队长笑笑说:“特种兵。”
陈元倒吸一口凉气:“我们刑警队正缺特种兵出身的人啊,向上面要了几次都没要来人,你怎么不去我们那里,却窝在这里当保安?”
他已经打听过保安队长的工资,每月四千块钱,跟刑警差不多,但是刑警福利完善,而且还威风,保安无论在社会地位还是在福利上,都远远不如刑警的。
保安队长乐呵呵地笑:“你以为我不想啊,但我爹娘只是老农民……”
陈元无语。
打完,队长还是安排了几个身手最好的兄弟帮陈元,几个人早晚在教学区巡逻,遇到可疑人物就要上前盘问。裴洛洛从来不单独行动,连上厕所,都要跟江仪楠在一起。陈嘉诚学过跆拳道,虽然只是皮毛,却也比一般男生要壮实一些,晚自习他送裴洛洛回去。
高中阶段晚上有三节自习,前两节是必修的,第三节则是自愿。这天晚上,学校广场里放电影《疯狂原始人》,同学们都跑去看了,裴洛洛在电影院里看过了,再说陈元嘱咐过她,不要去人多的地方,所以,她留在了教室看书,陪她的是江仪楠。两人正在讨论一道解析几何题,没有头绪,陈嘉诚数学好,江仪楠就跑到隔壁班,让他过来,三个人刚坐成一圈,灯忽然灭了。
他们好奇地出门,发现整座楼的灯都灭了。
走廊里,应急灯亮了。
他们这时才发现,整栋楼,好像只剩下他们三个人了。应急灯好像是第一次用,极不稳定,一闪一闪地,就在这时,走廊里出现一个人。
一个看起来就不像好人的人。
他袖管里露出一把闪亮的匕首,然后用低沉的声音说:“你们两个走,裴小姐留下。”
陈嘉诚拉起裴洛洛就跑,江仪楠紧随其后。高二年级的教学楼是环形设计,中间是圆形天井,走廊就是圆形,三人一路狂奔,但似乎永远跑不到头。跑到一处置物柜时,陈嘉诚忽然停住,那是他的好朋友大胖的柜子,这家伙经常忘了锁。陈嘉诚一把拽开,从里面抽出一根棒球棍。
这玩意儿在中国学校很少见,但大胖就爱这种稀奇玩意儿。陈嘉诚拎着棒球棍,站在了中间。
因为三个人已经退无可退了。出去的门,居然,被锁了。
那人越来越近,脸上的刀疤在幽暗的灯光下愈加恐怖。他看着陈嘉诚的棒球棒冷笑:“据说现在的学生体质很差,我要查验查验。”
说罢,他欺身过来,陈嘉诚立即挥动球棒,“嗖”地划了个半圆,“”一声,居然打在了对方身上,对方的身体生生地撞在墙上,雪白的墙顿时留下一片血迹。
但,他很快又站起来,阴冷地说:“小看你了,你速度不错,爆发力很强,我若再快一点,你肯定打不到我,而且,你的身上,已经插上我的刀子了。”
陈嘉诚又抡起了球棒,说:“滚!”
他笑:“我杀不了她,我就得死,我能滚哪儿去?”
话未说完,他突然冲向裴洛洛,陈嘉诚着急之下,迅速抡下球棒,对方胳膊挡住了,硬是挨了这一棒,然后一个勾拳,就将陈嘉诚打翻在地。
陈嘉诚努力地想站起来,但脑袋“嗡嗡”的,对方这一拳,打在了他的太阳穴上。
杀手的注意力根本不在他身上,并没有在他身上补一刀,而是径直走向了裴洛洛。两个女生龟缩在墙角,裴洛洛忽然说:“可不可以,让我同学先走?她跟这件事无关!”
杀手愣了一下,点头:“可以。”
江仪楠瑟缩着说:“杀手叔叔,可不可以,让我们俩一起走,我一个人走害怕,我怕黑……”
杀手又笑了一下,很温柔地说:“怕黑啊?那我杀了她后,咱们俩一起走。”
他手里的刀扬了起来,“裴洛洛,不要怨我,陈公子要你的命,冤有头债有主,到地下后就找他算账吧……”
“砰”一声,一根军刺穿破玻璃,“扑哧”一声,插进杀手的胸膛。
裴洛洛跟江仪楠惊回头,保安队长站在门外,陈元气喘吁吁地赶上来,说:“兄弟,你跑得真快!”
保安队长轻声说:“要按你的速度,她已经死了。”
4.陈公子
死亡杀手是刚刚从监狱里放出来的,他因为伤人致残而被判刑二十年,但他只待了十二年,就出来了。陈元愤怒地冲到局长办公室要求彻查这件事,他认定一定有人跟监狱管理者勾结,所以这个重刑犯才能多次减刑。
局长拍着桌子叫道:“先别说监狱的事,我问你,张发财死了,这个案子我已经让结案了,你怎么还待在学校?赶紧撤出来,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。”
陈元踏上了去福建的旅程。局长所谓的“重要的事”,是追捕一个重犯。这个人此前是城中村村民,抗拒拆迁,居然将拆迁队长捅了,然后逃之夭夭。根据线报,他现在人在福建……抓捕他归案的任务,就落在了陈元头上。
换别人不行吗?陈元恳求。
局长摇头,但陈元临出门时,局长忽然说,“可以带你儿子一起去。”
陈元忽然明白了什么,问:“开发那个城中村的房地产公司,是不是陈公子的?”
局长没承认,但也没否认,摆摆手,陈元只好走了。
临走前,他约保安队长出来,往他手里塞了一张卡。保安队长愣了: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
陈元先干一杯白酒,说:“没什么意思,这里面钱不多,只有两万块,跟我儿子的命比起来,太少了。我知道我让儿子离开那个学校,他肯定不愿意。所以,请你保护他,同时,保护裴洛洛……杀手,一定还会来。”
保安队长笑了,他将卡推了回去,陈元解释:“兄弟,我知道这事情危险,你根本犯不着涉险,可是……”
保安队长轻轻地说:“保护学生,本来就是我的工作。学校,就是我的阵地。来我阵地上撒野,真是太欺负人了。”他抬起头,看着陈元,说,“我是一个军人,以前是,现在,仍然是。”
陈元将面前的杯子倒满,然后一饮而尽。
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,陈元坐上了开往福建的火车。
他走后,裴洛洛照常上学。如陈嘉诚所说,她所住的小区极不安全,爸爸妈妈打电话跟她说,女儿,你千万别回家,半夜里,有人在咱们家门口踱步,好吓人……
现在,爸妈也相信了裴洛洛的话,裴洛洛得罪了这个城市最有权势的一些人的孩子,她的确非常危险。裴家虽然有钱,但父母却都是正经的生意人,钱财在权势面前,根本不值一提。
裴洛洛三人上网查询得知,陈公子跟另外几个高官子弟,号称“龙城四少”,本地论坛不少人说,这四个人为非作歹,但却无人敢惹。
想起惨死的胡秀敏,裴洛洛恐惧的内心中忽然升腾出愤怒的火焰,她对陈嘉诚二人说:“退避不是办法,我们应该主动出击。”
在四少面前,他们三个就是蝼蚁。但蝼蚁一旦勇敢,能量亦十分巨大。
四少再厉害,权势也仅限于本市。网络的存在,可以冲破一切丑恶的阻挡。裴洛洛写了长达两万字的文章,详细地叙述了女白领之死事件,并且将自己的所见所闻用精确的文字写出。四个人的样貌,在裴洛洛脑海中非常清晰,自幼在美术班学过素描的她画出了犯罪嫌疑人的画像,跟龙城四少像得不能再像了……
这篇文章被发在了国内几家著名的论坛上,女白领之死本来就被人关注,公安局虽然结案但疑点重重,人们呼吁重新审案,抓住真凶……
裴洛洛作为关键证人,重要性不言而喻。
四少一定会派出重量级杀手,杀掉裴洛洛。
但此时的裴洛洛,每天精神饱满,她没有任何畏惧,只有向黑暗势力宣战的勇敢。
此时的四少非常恐慌,他们决定,重金请香港杀手。人员已经选定了,但对方要价五百万,陈公子觉得有点高,因此请来其他三人商议,他们纷纷骂:“五百万就五百万,解决个大麻烦,值。”
决定后,陈公子提议再找个人乐一次,“上次那个女白领,哎呀真不错,被撞死了有点可惜……”
他人反对:“这当口,风声太紧了,咱们收敛点吧……”
陈公子口不择言:“我怕以后没这样的机会了,我总觉得……唉,反正心里有些慌……”(原题:《校花逃亡事件》,作者:歼20。来自:每天读点故事APP <公号: dudiangushi>,看更多精彩)